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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要 | “爱”与“义”:东西方哲学中的国际正义观念
发布日期:2025-06-27

2025626下午“未来记忆”青年学者讲座系列第33讲“‘爱’与‘义’:东西方哲学中的国际正义观念”在北京大学高等人文研究院103会议室举行,讲座由美利坚大学国际服务学院助理教授、哈佛大学国际事务中心研究员李汉松主讲,北京大学高等人文研究院“精神人文主义”项目主任、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张卫红主持,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政治学系长聘副教授、研究员段德敏与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国别和区域研究专业助理教授、研究员张忞煜评议。

讲座伊始,李汉松老师以迷路时的思考切入主题,前现代社会对“迷途”的恐惧催生了“密特拉”(Mitra)崇拜——象征部族间友爱的吠陀神祇,揭示了人类对秩序与联结的本能渴望。通过对比伊朗高原部族结盟图像与雅典的萨摩斯石碑铭文,他指出“握手”这一跨文化符号,正是政治共同体间“爱”的具象化表达。李老师认为“爱”在根本上是一种宇宙观,是一种规范性秩序的呈现,这种观念在希洛克勒斯(Hierocles)自居自主的宇宙观之中即有充分的体现,早期中国思想强调“大小莫不怀爱”,印度的吠陀传统也将“爱”作为维系社群的基本伦理,“爱”的观念最终可以通向一种包容性的宇宙和平的终极境界。

主讲人:李汉松

具体来说,李汉松老师首先指出“爱”是不可逃避的,“爱”从未真正离开政治和国际关系的领域,即使被主流理论压抑或扭曲,“爱”或其变体(如欲望、激情、荣誉感、占有欲)始终是国家行为和国际互动的深层驱动力。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李老师指出“爱”的观念之中交织了复杂的意义内涵,以古希腊与古印度思想为轴心,“爱”包含了生命之爱、两性之爱、亲友之爱、国际之爱诸多不同的方面,从具体的例证来看,古希腊医生厄律克西马科斯(Eryximachus)从人体机理出发提出爱是调和对立的力量,并将这种理念从生命机体延伸至城邦治理,地米斯托克利(Themistocles)流亡波斯受皇后庇护、亚西比德(Alcibiades)与斯巴达王后私通这几件事是两性之爱在政治上的呈现,暴君库伦(Cylon)受到其亲友亲信的掩护是亲友之爱的某种显现,而国际之爱则可以通过雅典与斯巴达城邦之间的友爱与否得到说明。在修昔底德笔下的希腊世界之中,“爱荣耀”、“爱胜利”、“爱法律”都是对于外物之爱,如果在此基础上叠加“欲求不满”、“激情失控”、“意气涌动”的因素,很容易便会导向政治失序的后果。

由此李老师进一步具体分析了“爱”所具有的排他性及其现代性的困境。汉娜·阿伦特拒绝一种集体之爱,并始终强调要警惕这种集体之爱演变为一种狂热,但是另一方面阿伦特又认为对于世界的爱是必须的,否则便无法具有任何建立规范性关系的冲动。卢梭所主张的公意需要保持亲密互信的关系,但是过度的亲密却会导致公共的审议空间受到挤压,这二者之间也存在着微妙的张力。吉莲·罗斯认为拉赫尔·范哈根、罗莎·卢森堡、汉娜·阿伦特三位中欧犹太女性被排除于“人权”“公民权”“基督之爱”三重普遍性之外,进而质问“爱”在面对一种结构性的不正义时到底是作为一种短暂的止痛药还是说在根本上也是一种异化了的工具。

讲座现场

在讲座的最后,李汉松老师指出在文明互鉴的视角下理解“爱”并通过其来处理政治困境的必要,认为在多元规范的世界中,“爱”可成为驯服“斗争”的引导性力量,推动形成“美德外交”。

评议人:段德敏(左)、张忞煜(右)

在讲座的评议环节段德敏老师高度肯定了“爱”对于理解政治联结的价值所在,但是也指出其存在着相当的现代局限性,以审议政治为例,公民亲密过度将消灭异议空间,而公共审议需以差异为前提,爱与斗争之间需要实现某种平衡。张忞煜老师从印度学的视角为讲座提供了更多的补充,吠陀“密特拉”本是平等的盟约,但婆罗门教将其改造为“教化者的特权”,《摩奴法论》说不敬婆罗门者即为贱民,这是“爱”的等级化的结果。另外张忞煜老师也指出“爱”也有着无法被等级化的一面,这是因为“爱”是一种非常个体化的行为,在神秘主义的表述中,人可以藉由对于某个至高神的爱而获得启示,这或许提示了一种使“爱”变成一种更加个体化的知识生产的可能路径,也即通过一种神秘的“爱”来获得知识。

 

供稿:许睿

审核:李汉松

照片:张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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